百度2024年10月13日发布:世界破破烂烂,小狗缝缝补补
⭐发布日期:2024年10月13日 | 来源:百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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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来源:河南博物院)
狗,无处不在。
就算你不养狗,也肯定听过,“累成狗”“困成狗”“冻成狗”……
作为萌宠圈里拥有强烈情感的生命个体,狗狗们伴随着人类的需求与时俱进,更新迭代,层层蜕变,把爱与忠诚都献给了人类的同时,居然还能进化为一种新潮的表达方式,一种别致、万能、百搭的形容词。
足以说明狗与人之间生活与情感羁绊之深。
狗,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?
▲ 汉代陶狗 拍摄于河南博物院展厅
用冯骥才的话来说:“人类最早和所有动物混在一起生活,一同享受大自然的赐予:阳光、风、水、果子”。与人类共生的动物中就包括狗,只不过是不含一点宠物成分的,未被驯化的狗。
那时候,狗被称为“犬”。
经历过漫长的蛮荒时代,人类从山林里百兽咻咻狂啸的场面中一路摸爬滚打,以各方面绝对优势,占据了食物链顶端,喜提“铲屎官”身份。
并在种种现实考验中,精选出六种在特定领域有几分不寻常的动物为家畜培养对象——“豕(猪)、牛、羊、马、鸡、犬”,它们有一个简单直白的统称:“六畜”。
在当时,有房没房不是炫耀的标准,六畜六全的人就是人生赢家。
当然,家畜之间也存在“世界的参差”。
最早超越人类与役畜关系的只有狗。据考古发现早在6000年前的半坡和河姆渡文化时期就已经有了驯养狗的记录。
▲战国刻纹铜鉴残片 局部 拍摄于河南博物院展厅
人们通过与各家畜的相处与磨合,逐渐感受到狗情感丰富细腻,在人畜沟通能力和技能学习方面,最为出类拔萃,无论是服从力,还是执行力都吊打其他家畜。
所以先知先觉先驯养狗的人,生活先起飞。
人们会把看对了眼缘的狗,授以重任,安插在协助打猎这一关键岗位上。
▲田猎画像石 河南博物院藏
有幸荣升为工作犬,荣获“猎犬”称号的狗,往往要满足精力旺盛、思维敏锐、嗅觉灵敏,迅捷如飞等综合素质,并且颜值这块也有要求,一般是体型较大,四肢修长,彪悍霸气的狗。
毕竟今天有没有饭吃,生活是否丰衣足食,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们选猎犬的眼光。出色的猎犬不仅拥有非凡的信念感和团队合作能力,甚至能承受较大的工作压力,可以说当你出门在外打猎一整天,被折磨得尘土满面,衣衫脏乱时,猎犬依旧精神抖擞。
对狗来说,和人类成为携手并肩,同心协力的狩猎搭子,或许就是一种幸福。
只是在狗享受人类的偏爱之前,也曾一度要面对躲不开的命运——和猪、羊一样是肉食的主要来源。
春秋时期,越国狗肉的价格甚至比猪肉还贵。而战国到秦汉时期,市井街道上生意兴隆的狗肉专卖店不算少。张守节《正义》中有言:“时人食狗,亦与羊豕同,故哙专屠以卖之。”“狗屠”赫然出现在历史文献中,已然代表着时代舞台上的一种专职专项技术人员。
好在,生命的难关是一时的,汉代以后,狗就渐渐淡出了肉类市场。
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,狗的功用何止是一顿狗肉煲?
某种机缘和勇气,医药大佬李时珍参考前人积攒下来的经验,赋予了狗在医学界的意义——用狗制药在《本草纲目》上有明确的记载:“……食犬体肥,供馔凡本草所用,皆食犬也。”胖狗的价值瞬间从饭桌上,飞升到了提高人类的健康水平和延长寿命的巨大贡献上。但那是明代的故事了。
现代人形容意料之外的好运时,常会用“狗屎运”这个词来表达,殊不知,对狗屎的关注不是现代人的专利。如果你把鼻子伸到两千二百年多前,可能会经历一场嗅觉冲击:秦人坚定地相信,狗屎里蕴含着某种神秘的超自然灵力,是驱鬼辟邪的不二选择。这些看似天马行空的世界观,其实是以古人的文化信仰为基础的。
在秦人心里狗是最具神秘色彩的家畜,狗的神力与生俱来。这一认知决定性地调动起秦人对狗的信奉与热情。
以狗作祭品自然也是释放神力、散发狗性光辉的一环,虽然用狗陪葬或祭祀在商周时期已是普遍现象,但是用狗来抵御灾难、辟除不祥,则是秦人的创新点。
这也就不奇怪,秦人的法律里会产生一套非常前卫的,保护犬的规定。比如:首次出现禁止盲目繁育狗的指令。故意伤害别人家的狗,要十倍赔偿等等。
狗生的转折,显然与社会文明的进步是分不开的。
褪去了那层秦人幻想的神秘色彩,亲切、鲜活、热烈的狗形象,在那个事死如事生的汉代,登场了。
▲汉代陶狗 拍摄于河南博物院展厅
与其说那时人们恨不能把整个宇宙装进坟墓,不如说,凡是对死的寄语,都是对生存世界的追求。
于是,我们透过汉代的地下世界,看到了自带幽默和喜剧色彩的杂技俑、规模庞大的别墅庄园,以及世俗的、生动的,各式各样的狗……
▲ 汉代陶狗 拍摄于河南博物院展厅
那一件件极具艺术感染力的陶狗背后,不仅有汉代工匠们了不起的才情和美学素养,也一定投注了他们内心最真实,最美好的情感。你瞧,那憨厚、可爱、热心肠的样子,一下子就能撩起我们对印象中宠物狗的联想,仿佛我们在远处打个响指,它们就能摇着尾巴,颠颠儿地跑来。
从狗坐卧着的情态中,甚至能感受到它们骨子里多半流淌着看门狗的血液。
以这些小家伙为主角,我们似乎可以勾勒出一幅汉代安恬的乡村图景——庄园门外蜷着打盹的狗,享受着日光的滋养。远远望去,它在风景中,它也是其中的风景,只要你不伤害它,它便对你无警惕。
▲拍摄于河南博物院展厅
看家护院这项工作,应当没有比狗更适合的畜选了。
古人曰“守犬”即“守御宅舍者也”,其工作范围及岗位职责是守卫家宅、田园、牧群等一切私有财产。附加任务还需化解房主的被盗焦虑,提供相应的情绪价值。
可以想见,狗成了房子的第一道门槛。想要进门找人,得先与门前的狗较量一番,古今皆如此。
人与狗在彼此熟络,彼此守护,相互信任,相互理解中,萌生出一种非常坚固的情感。这种感情外化在狗的装备上,即普及了项圈的使用,这无疑是出于人类自觉的保护和热爱。看来,汉代的狗在家庭中的角色正突飞猛进地接轨未来。
要是将狗的优点总结为一段话,大概就是:上得了饭桌,下得了油锅;赶得了山羊,斗得过饿狼;守得住家门,查得出异常;精力不详,执行力超强;既能勇猛,又能呆萌。完全可以与之共绘未来蓝图,携手走向辉煌。
性价比如此高的狗,自然而然地就被投送到了古人“时尚好礼”必送榜上。中华民族是礼仪之邦,走亲访友,又或是各国邦交,狗作为赠品、贡品的频率相当高。如果说商周的“见面礼”属于形式和物资,那么到了大唐,关注点更多地在新奇、有趣,品种和品相。
大唐萌宠圈的人气新宠,正是从西域进贡来的“拂林犬”,也称“猧(wō)子”。这种狗小巧乖顺,毛发蓬松柔软,跑起来如一阵流动的小波浪。亮晶晶的眼睛,眨动之间,透着一股聪明伶俐劲儿,深得贵族妇女和儿童的喜爱,迅速成为内府和朱门的“活宝”。
▲唐 周昉 簪花仕女图 局部 辽宁省博物馆藏
唐代文学家段成式曾在《酉阳杂俎》中记录过一段“康猧乱局”的趣事:一次,唐玄宗与亲王哥舒翰下棋,眼瞅着玄宗胜率渺茫,在旁观棋的杨贵妃,不紧不慢地将怀中的小狗放下,小狗立即神会到了主人旨意,一出溜窜到棋盘上,将棋局搅和得稀巴烂。看似没由来的撒欢,却又那么得心应手。
何等有智慧,通人意的一种小动物啊,简直给人一种光彩夺目,石破天惊的感觉。帝王的面子保住了,输赢还重要吗?此时此刻,众人的焦点都在这只乱局的小狗身上。
而大唐宫廷内爱宠浓度直线飙升的重要原因,恐怕还有狗变成了深宫必不可少的一部分。
▲唐 佚名 宫乐图 台北故宫藏
深宫里,多的是饭菜不香,糖不甜的生活;多的是长夜漫漫,青灯为伴的日子;多的是惶然孤寂的眼睛;多的是顾影自怜的妃子。这时,小狗仿佛是专程穿过厚厚的岁月,来打开宫中女子心扉的那把钥匙。
姑娘们还没来得及酝酿伤春悲秋的情绪,小狗就蹦跳而来,无端地卧在眼前,毛茸茸,软乎乎,鼓囊囊的,用炙热的眼神填满她们的心怀,变枯燥为生趣,转懊丧为欢笑。至少那一刻,她们可以被快乐坚实地环绕。
▲唐 周昉 簪花仕女图 局部 辽宁省博物馆藏
狗能抚慰人心,可说是群众意见。与狗有过喂养关系的人们都知道,一根肉骨头的投喂,就能换得它们许许多多的回报。
刘长卿有诗云:“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归人。”这个温馨的场景,相信能引起所有养狗人士的共鸣:无论你离家多远,走了多久,任何时候,任何情况,你的狗都会倾尽所有耐心等你回家,再倾尽所有热情迎接你归来,坚定不移,至死不渝。
▲南宋 佚名 归去来辞书画图 局部 波士顿美术馆藏
爱与被爱又何尝不能是一种双向选择?狗参与了人们大大小小一切的人生苦乐。爱狗的人同样会尽全力守护与陪伴:唐代名相裴度,就喜欢带着爱犬赴宴;落榜考生张遵言曾捡到一只流浪狗,当宝贝似的走哪带哪,连晚上睡觉也要在一起;宋人洪迈的爱犬“银蹄”,不幸走失后,他马上招贴寻狗启示,重金悬赏的那种,和我们今天一模一样。类似的故事在唐宋以后不胜枚举。
时代的风云变幻,将狗的地位推向next level ,宠物经济也随之有了划时代突破——一些新名词,新行业悄然出现,精致养宠新时代迎面而来。
李敬泽说宋代“是中国文明的正午,古代中国在此前此后都不曾像宋朝那样接近‘现代’。”那会儿,开封相国寺每月会举办五次大型集市,山门口那边的宠物集市,阵容强大,飞禽猫犬无所不有。
▲ 传 南宋 毛益 萱草游狗图 日本大和文华馆
平日还可随时买到针对狗、猫等宠物精选的营养粮。冲进萌宠界前三甲的猫,与狗一起享受着繁华都市里的宠物庆典。这些都是植根在孟元老记忆中,记录在《东京梦华录》里真真切切的市民生活。
而南宋《武林旧事》中叙述的萌宠经济,更是令人大为震撼:猫爬架、狗窝之类的个性化宠物设施一应俱全。猫狗们在宋代竟优先感受过洗剪吹一条龙服务——用女孩子们染指甲的凤仙花给猫狗染毛的美容理念,火爆出圈。只是,染一次指甲可以美半个月,染一次毛发能坚持多久不得而知。
在这种环境以及宋代蓬荜生辉的文艺浪潮催化之下,一批顶呱呱的画“犬”专家孕育而生。犬类作为专门的绘画题材开始正式驰骋艺术界。
▲ 宋 佚名 犬戏图 局部 辽宁省博物馆藏
宗室画家赵令松,画院领军人物李迪(河南孟州人)等等,以扎实的功底和内心焕发的艺术激情为我们演绎出一串鲜活的昨天。
▲南宋 李迪 猎犬图 故宫博物院藏
讲到这里,狗与人类已经完成了从陪伴到相伴的过程,彼此之间那份难分难解的情感联系,更像是朋友,家人和同伴。
然而狗的寿命仅有短短十几年,我们总贪婪地希望它们能活得久些,再久些……
我们没有预知死亡的能力,也逃避不了这样的泪点,所以别等一切都来不及。“它是你生活的一部分,你却是它生活的全部”。这是网上经常能刷到的话。但我最喜欢的一句是“我是人类中很普通的一个,你也不用做满分小狗。”
现在,它们的品种、样貌,甚至性格进化了几千年,只为更好地与我们相遇。继续帮助我们对抗孤独,缓解压力,驱散内心具体的恐惧,照亮我们那颗为着寻常生活奔波而逐渐麻木和灰暗的心。
喧哗的人世间,交织有千万种色彩,重要的是,有狗相伴,生活处处都是暖意。
特别出境:
笔者的私家狗:Banana
它于2024年7月8日凌晨永远回到汪星。
此文作为纪念,致我的小狗,致所有小狗。
参考资料:
1.张士伟,从秦简看秦的犬文化,农业考古,2018.1
2.宋·孟元老,东京梦华录,中州古籍出版社,2010
3.宋·周密,武林旧事,中周估计出版社,2019.1
4.陈鹏程,犬在先秦社会生活中的功用与中国古代文学中的犬意象,焦作大学学报,2008.1
5.冯骥才,花巷,湖南文艺出版社,2020
文字:小曼小曼
河南博物院藏品管理部书画库保管员,西安美术学院美术史论系 艺术考古专业硕士研究生,不爱写论文,只想讲故事。
插画:大鹏大鹏
一个平平无奇的插画师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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尼格尔·本内特
1秒前:故意伤害别人家的狗,要十倍赔偿等等。
IP:97.84.1.*
Brooker
3秒前:只是,染一次指甲可以美半个月,染一次毛发能坚持多久不得而知。
IP:11.62.8.*
吉米-林·辛格勒
4秒前:▲ 汉代陶狗 拍摄于河南博物院展厅
IP:22.71.7.*